小满不满

■向黎鸣

唐建平插图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“咣。”一声短促而沉闷的关门声后，尾二甲板方向静了下来。

“咣。”过了约20秒，又是一声，这次的声音更清脆短促。

夏日午后的亚丁湾，炙烈的太阳烘烤着行驶在蓝色海面上的护航编队。舰艇内的空调已经开到最大，也吹不凉这“闷罐”里的燥热。此时，原本安静凝滞的空气，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给撕开了。

我带着好奇循声而去。

“嗖”，一个身影瞬间跃过尾二甲板的水密门。等他站定了，我才看清楚，这是一位二级上士，头盔下的脸庞上挂满汗珠，身上穿着防弹衣，端着步枪，正全副武装在练习跨越水密门。

读完秒表，他才注意到我。他愣了一下对我笑了笑，便继续训练了。

虽然没跟他说过话，但我认识他——此次随编队执行护航任务的特战队员向小满。此前，几个队员都跟我提到过他，说他是一个在训练上不服输、不服软的硬汉子。

第一次见到他，是护航编队刚出发时，我负责拍摄特战队在飞行甲板上进行的每日擒拿格斗训练。

前扑后倒、格挡反击、捕俘擒拿……整齐划一的动作中，我在相机取景框里却注意到了最边上的一位小个子队员。

“他是谁？动作显得格外有劲。”我问旁边的战士。

“向小满，绝对硬实力！比武拿了很多奖，是海军陆战队的特战侦察尖兵。”战士的语气里充满对他的敬佩。

护航亚丁湾的漫长时间里，训练从不间断。

“一级反海盗部署！”战士们冲向兵器室，取枪，点弹，人员部署，一系列战前准备完成。

“突击组迅速前出！”特战分队队长赵成龙一声令下。挂梯、攀爬、加固、警戒、掩护，只见向小满带领水面突击A组采取挂梯攀爬和踩绳的方式，迅速登临“被劫持商船”。

“展开舱室突入和搜索。”向小满下达指令。破门、出枪、缴械、拿捕等战术动作一气呵成，“人质”成功被解救。

最终，这场历时45分钟的武力营救模拟考核被评定为“优秀”。

可就在半个月之前的模拟考核结束时，队长对向小满和他所带A组的讲评却是：“A组表现不如B组，组员默契程度与方案熟悉程度需要提高。”

那天训练结束后，我问向小满，问题出在哪里？他坦率地说：“侦察尖兵注重个人能力，特战分队小组长考验战术指挥和小组协同，这一转变我没有完成好。”

为此，他复盘模拟考核，推敲协同口令、战术手语，练习开关水密门、上下舷梯、取放武器等细节，对不符合战术要求的就换方案，配合不默契就加大训练量。那段时间，每天5遍分段计时练习，让向小满和队员们的腿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。

“A组反海盗部署时间较上次缩短了整整1分钟，小组登临‘商船’快了27秒，舱室搜索全程手语指挥，小组协同能力大幅提升……”当听到队长宣布成绩是“优秀”时，向小满和组员相视一笑，之前泡过的“汗水澡”、受过的“皮肉伤”，此刻全都化作胜利的喜悦。

入伍10年来，高强度的训练没有压垮这个川娃子，反而让他越练越强，在各项比武竞赛中崭露头角。“小满”是“二十四节气”之一，农谚中有“小满不满，芒种不管”的说法。向小满也常把“小满不满”挂在嘴边，时时提醒自己，不要满足于已有的成绩，而要不断完善自己。

亚丁湾的烈日与季风俱盛，但这一切对于初来乍到的向小满似乎影响不大，体能考核、舰载机索降等，他依旧游刃有余。

“战胜别人不是目标，战胜自己才是真正的强者。总有自己还未发现的‘软肋’，只有消灭这些‘软肋’，才能成就明天更强的自己。”他认真地对我说。

“1号靶，命中8发，脱靶2发。”那天，在海上人质靶精度射击中，拿过各种射击集训比武第一的向小满，却被亚丁湾的风浪晃脱了靶。

夜里，飞行甲板上实弹射击预先训练即将结束。出枪、瞄准、击发……一组、两组、三组，每次比别人多练一组，每组比别人多练5分钟，向小满又在跟自己的“软肋”较劲。

海风吹向甲板，带着丝丝咸腥的气味。明月升起，为正在紧张夜训的战士镀上青铜般的光泽。军舰乘风破浪前行，我望向大海起伏的波涛，一腔热血在心中激荡。

记者 向黎鸣

记者心语：风景在脚下，真情留心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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